“我曾经见过他,那个真正的他,不是画像中那个不可正视的神,而是一个生活在我们身边的活生生的人,而我也因为他,成为了新的神。”
这是一代传奇,轩辕王朝的开国者之一,被称为布衣侯的人,百年之时最常说的一句话,也是他过去一切唯一的解释。
二十岁之前的他,可以为了一个誓言,孤身一人,单枪匹马的深入敌营三百里,斩百人之众,取敌将首级。
二十岁后的他,却不再拿起手边的长枪,整日游山玩水,不理世俗凡务。
所有人都认为,曾经的那个传奇变了,不再热血,不再强大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世人也渐渐淡忘了那个曾经驰骋疆场,鏖战群雄的少年将军。
他也成了如今的逍遥侯,因为好吃懒做,不学无术,成了皇城百姓间,饭后的笑料。
可他依旧是那个他,当塞外铁骑入侵连破三城之时,当轩辕王朝无人可用之时,他回来了。
那年他七十三岁。
可他依旧义无反顾的承担起了他的责任。孤身一人,为了赶赴沙场,不顾家人劝阻,偷偷从家中溜出,连夜从皇都出发。
两天三夜走了五百余里,只为赶在塞外铁骑的马蹄之前,一人挡住塞外铁骑,而他的背后就是不断溃败的轩辕大军与逃亡的流民。
只是他手上的长枪早已不见了踪影,换成了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树枝;曾经浴血的盔甲不知藏在了何处,换上了一件满是灰尘的灰色的麻布衣裳。
当时所有在场目睹着这一战的塞外士兵,都将他视为笑柄,认为这不过是征服轩辕王朝前的一场闹剧,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罢了。
而哪怕同是轩辕王朝逃难的流民们,见到如此不自量力的老头,也忍不住在一旁嘲讽他。连恰巧在场的他的旧部,也满脸无奈的拉着他的袖子,劝他离开。
而他也不做解释,只是倔强的杵在两军的中央,挺直着腰板,用着自己佝偻的身体,体现自己唯一的尊严。
随着时间逐渐流逝,因为老人的坚持,轩辕王朝的大军得到了喘息的时间,稳住了脚步。而塞外铁骑也渐渐按捺不住,发起了冲锋。
所有人都认命的看着战场中央那个倔强的老人,等待着老人被钢铁洪流吞没的最后场景。
而老人并没有任何的畏惧,他只是笑着,拼命的笑着,显得有些兴奋,然而更准确的来讲,是有些疯狂。
他轻轻的挥舞着手中树枝,使他面前的敌人像是受到了猛烈的撞击,在马背上毫无征兆的被击飞,在半空中被击碎化为一块块碎肉与血雨。
塞外铁骑被这一幕震慑,或者说所有人都被震慑了。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,呆呆的看着老人手中的木棍,与老人面前被血水浸染与血肉覆盖的红色土地。
这一切似乎都在说明着一个道理,他不同于曾经了。那时的他依旧是人,而如今的他,却已经蜕变为了神。
老人似乎在享受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,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,只是不断的拿着木棍向着塞外铁骑挥舞,而每一次轻轻的挥舞,都会带走一群人的生命。
塞外铁骑中,逐渐有人奔溃,嚎叫着驾马逃离,而他们的首领,也拼命克制着自己战栗的双腿,哆哆嗦嗦的走进老人,用一种恐惧的语气问:“你究竟干了什么?”
老人看着眼前恐惧的首领肆意的笑着,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用一种得意的语气,癫狂道:“当真正的神降临时,总是另凡人感到胆战不是吗?凡人?”
那一夜,他独自一人战胜了塞外铁骑,被人称为了传奇,被轩辕帝封为布衣侯,成为了一个生活在凡间活生生的神。
而那根木棍,也被他视为传家宝,世代流传。
“所以说,那个风光多年的你,可以让我现在收回这一切了吗?”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,一个黑色短发,身穿褐色风衣的少年,坐在一旁的角落,翘着二郎腿,端着一杯茶,静静的喝着。
而少年的正对面,则是那个被奉为传奇,封为布衣侯的老人。
老人不似平常那样平静,有些紧张的搓着手,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少年,欲言又止。
少年似乎感受到了老人的目光,端着茶杯,闻了闻杯中的茶叶,无奈的摇了摇头,抬头看向老者开口道:“李老先生,我相信虽然过了二十多年了,但你还是记得咱们之间的交易吧!”
“当,当然没忘!”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,整个人跳了起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少年解释道:“只是,老夫我活了这些年了,如今时日无多,实在不想让自己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!使者大人能不能换个条件,小人我绝对照办无误。”
“换个条件,”少年提高了几个音调,用一种类似强调的语气睁大眼睛看着老人,问:“你确定要和我们换一个条件吗?”
“是,是,”老者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少年,如一只哈巴狗一样等待着少年的恩赐。
少年笑了笑,站了起来,一步步走向老者,老者有些紧张的向椅子背缩了缩。
“不要紧张,”少年走进了老者,弯下腰,向老者的脸凑过去,直视着他的眼睛,戏谑道:“李二狗,罗天界现代地球人,因为生意失败,且借了大量贷款,躲避债主追债,不小心从楼梯上摔倒滚落致死。到了地府时,不接受鬼差安排,擅自离开,偶遇时空裂缝,才保留记忆穿越到这,对吗?李二狗小兄弟?”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老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,猛地从座位站起来,一把推开了少年,上又很快眯起了眼,隐藏了自己的情绪,表面很冷静的问:“我在这里生活了一百多年年,认识了你八十年,从来没有暴露过任何与我过去有关的事情,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很难猜出来吗?”少年拍了拍刚刚被老者弄皱的风衣,耸了耸肩,从风衣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了一本小册子甩了甩,回答道:“就像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经注定,一个小老鼠却试图改变一个时代的走向一样,你就和一碗白粥中的老鼠屎一样显眼!”
“什么?”老人对少年的回答又惊又恐,似乎想到了什么,迅速伸手想要拿起一旁的树枝。
但少年没有给他机会,右手变成枪状指向了老人,同时嘴里发出一声“砰”的开枪声。
“你不会以为这样就会杀了我吧!”老者拿到了树枝,看着少年的幼稚行为,不屑的笑了笑:“我现在有着绝对的力量可以杀掉你!你还不打算说出来吗?”
“什么?”少年笑着收起了右手,挖了挖耳朵,而同时他手上的手表光芒一闪,手表的光屏上闪现出了一串倒计时。
“好吧,无所谓了!”老者褪去了伪装,将树枝指向了少年,嚣张道:“老子我才不在乎你怎么知道的呢!但老子我穿越到了这里,老子就是理所当然的主角!而且老子我好不容易混到了现在这个地位,不允许任何人或者任何事影响到这一切!”
“呀呀呀,这下似乎不太妙了呢!”少年看着老者手中的树枝,无奈的抬起手,摇了摇头:“小白,你还不做点什么吗?”
“你在和谁说话?”老人恐慌的看向四周,没有发现任何人影,紧张的看向少年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,还有谁在这。”
“老实说,我讨厌和你这样的人谈事情,”少年表情无奈的看着老人,炫耀着举起手将手表向他展示。
“滴,”只见少年手中手表光屏倒计时结束,出现了一个黄色笑脸人的形象,少年整个人放松的坐了下来,带着笑意向老者挥了挥手,开口道:“那么,再见了!”
“什,”老者没有说完,手中的树枝也开始浮现红芒,少年周围就出现了一团雾气将他笼罩,瞬间就在老者面前消失了踪影,而同时,老者手中的树枝突然爆裂开来,吐出无穷火焰,老者来不及反应,瞬间被吞入火海之中。
而皇都远处的一片土丘上,一团雾气蒙蒙出现,少年的身影也从雾气中走了出来,他看着眼前被火海笼罩的皇都,从怀中掏出一包眼,取出三根,点燃插在了面前的地面,合掌拜了拜。
“小白,历史修正了吗?”少年将手表放到嘴边,望着眼前的火海,平静的问。
“检索中……”手表回答,光屏开始闪烁,在红光闪烁多次后,重新黑屏,一女声开始报告:“大罗界历史修正结果成功,轩辕王朝皇都被毁,九万人员伤亡,布衣侯失踪,其独子归来后,组织人员重新建立李氏王朝。”
“所以成功了?”少年将面前插着的香烟拿起一根,掸了掸,抽了一口,吐出一个烟圈,望着眼前的人间地狱,有些感慨。
“您似乎有些沮丧,”女声回答。
少年将手中的烟最后深吸了一口,随手扔到地上,抬脚碾了碾,无奈道:“为了一个穿越者,让这些百姓多活了三十多年,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吧!对吗?小白。”
女声沉默了许久,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回道:“很抱歉,我的系统不支持此类计算。”
“好吧!那我们回家吧!”
少年抬手在手表光屏上划了几下,整个人被一道光笼罩,消失在了原地。
“我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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